你问我答【剧情】Molly1

    “问吧。”

    Molly的新店里，莫莉穿着T恤牛仔裤，长发在脑后扎了个丸子，近乎于素颜的淡妆，却让她更显纯净灵气，平易近人。在问过我想坐卡台还是包间后，她顺着我的意，带我坐进了大厅最角落的一张卡台里。两个人高马大的一米九加二百多斤的保镖，伫立在卡座出口的位置，把旁边那张卡座里我那两个不起眼的一米七暗保，比的像个笑话。突然想起高天骐的“灯下黑”理论，笑过之后又有些心酸我们各自现在的处境。

    “问什么？”我不解，我以为她喊我来是为了她之前应过的等忙完就来找我玩的话。

    莫：“韦仑和我的事儿啊，你不想知道？”

    我：“你们俩什么事儿？”

    莫：“哦你别误会，我是说那天你在那私房菜馆遇见我俩的事儿。”

    我：“谈生意嘛，我不会误会呀。”

    莫莉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盯着我看了两秒，评价道：“你们俩这关系，够微妙的呀。”

    我：“怎么讲？”

    莫：“好像是完全的信任对方，但实际上你们自己，又不对对方完全交心。”

    莫莉的话说的我心里一个大咯噔。这评价太过准确，准确到像是开了上帝视角，审视了我和韦仑一起的这近二十年的短暂一生。

    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莫：“难道不是吗？”

    我被噎的吞了口口水，放弃反抗。

    莫：“你们俩啊，都有自己的想法，但都不想让对方知道。假装深明大义的无所谓对方的行为，但是又做不到自己真的不在意，更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意，是不是？”

    想到最近韦仑自称的“忙的没时间回家”，我开始有了别的揣测，怀疑他的用心，是不是也听过这番话，而对我欲情故纵。

    我：“这话你对他讲过吗？”

    这句话语气说不好就容易让人误会，我尽量表现的小心翼翼，一副纯粹好奇的模样。而莫莉似乎还是会错了意，以为我的好奇，是出于对她的防范。

    莫莉辩解道：“没有，我跟男的，一般不交心。”

    我：“那你也太神了吧，别说咱们没见过几面，就算是你和韦仑详谈过，那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

    莫：“不止一顿饭。我来你们安如之前就打听过你们安如的事情了，不瞒你说，我们家虽然表面做进出口贸易，做物流，航运，但实际上是黑社会起家，不知道韦仑跟你说过没。”

    我脱口而出：“他没有。”事实也是如此，这些都是高天骐告诉我的。

    我：“那天之前，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我跟他提过你，说在A市赌场遇见过你这么一个人，但他没做任何评论。那天之后，他一直都在忙。这有三天了吧，我还没跟他怎么好好说过一次话呢。”

    短暂的沉默后，莫莉细细说道：“在你们安如开的第一家Molly，其实是我一大学同学做的。他家是安如的，觉得我滨城那边的夜店做的好，想借我的名声和模式在这边也做一家。那个时候我没多想，觉得自己信得过他，他又只是跟我借个壳儿，还不用我自己cao心经营，就应了他。结果没成想，他做得还挺好，于是我就着手开第二家。”

    我：“你开分店，你朋友不会不高兴吗？”

    莫：“事实上这个分店就是我朋友喊我开的。他说他那边经常爆满，有时候人太多还容易起争执，影响生意。所以又找我，问我有没有多余精力，再开一家。一是他自己人手不够，资金不足，只能做一家。二是他说他有那一家店赚钱就够了，不贪心，只是想找人分摊一下客人太多的压力。”

    我：“还真有嫌钱多的？明明有那么多方式能找到钱和人再开一家，自己挣下这一部分的。”

    莫：“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也疑心，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先把这事儿应了下来，着手做的时候很拖，毕竟这里面但凡他有别的想法，那他肯定会被我拖的着急，露出马脚。最后终于啊，我发现我那同学不老实的地方了。他应该是被人做了局，逼他搞个能抽叶子吃药丸的那么种地方。”

    我：“安如禁毒做的挺好的，不应该呀，怎么有人的胆子能这么大？”

    莫：“安如全面禁毒，这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我当时呢，只是按照常理，觉得这种东西都是当地产业，我同学非要插一脚，要么就是他想赚钱想瞎了心了，又胆子小，还想让我担责，要么就是我手伸太长了，伸到安如做生意，打扰本地经济了，所以被针对了。”

    我一方面猜测着这个事情的走向，一方面也在盘算，这件事对我和莫莉的关系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莫：“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吧，我当时是肯定得找人来你们安如打听的。结果打听来打听去，都围绕一个人过不去，就是你对象。哦我真是那天跟你对象吃饭的时候你过来了才知道他是你对象的。之前就只知道，他是安如最大的地产商的独子，一不入流的纨绔，没成年就无法无天的开始插手家族生意，之后更是以自己一人之力开了个无奇不有的私人会所，而他本人更是吃喝嫖赌样样沾，还样样通。哇，那说的叫一下三滥。但是我让我对象在他的朋友圈子里打听的结果却不太一样，说是挺正常一富二代，混吃等死的那种。我一好奇，就自己过来跟他接触了。”

    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莫：“嗯…大概去年夏天吧，我跟他把这事儿一对，没几天，他就直接把后面的人找出来了。当然，那人后面还有大头，那是肯定的。但把当时那人揪出来后，也算是稳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了。一直到最近……”

    周六晚分店Molly有人吸毒过量的事故我已经听高天骐说过了，而周日在私房菜馆楼后的小破房里，那几乎已经不似人声的惨叫，我也亲耳听到了。剧情我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于是对于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的人的目的，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不自觉地，我出声打断道：“jiejie…”

    莫：“叫我莫莉就行，我不喜欢被叫jiejie。”

    这大概是我第三次被莫莉喊停不要我叫“jiejie”，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这么叫她了。

    我：“你跟我讲这些，是想说……？”

    莫莉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小可爱，我从最开始跟你讲故事，但凡忽略点细节，就会被你追着刨根问底。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你问的细致，我就事无巨细都跟你说。可你怎么到头来，还要质疑我跟你说这么多的目的。”

    我咬着嘴唇不语，心慌的厉害，似乎从我长大以后，在林姨不再以一种“自居母亲”的方式教育我之后，我就没有这么迷茫的羞耻感了。

    莫：“哎呀，我语气是不是重了。对不起啊，我身边基本都是跟我做事儿的，已经很少交新朋友了，没注意语气。”

    然而莫莉的安慰，却摧毁了我自觉强大的堡垒。揣着明白装糊涂惯了，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糊涂，有些无法接受事实。在眼睛里的雾气弥漫又消散了三轮之后，我终于能平复下心情，以退为进的主动示弱道：“最近太累了，和韦仑…哎，我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