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孟楼杀了石川后,本想立刻离开,却被知县府的侍卫发现了踪迹,躲藏了好半日。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知县府上的侍卫撤走了大半,都往一处赶去了,孟楼也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溜出了知县府。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换药。他的手生生接了林风止一鞭,已经伤得不成样子了,左手血rou模糊,被一个布条草草包着,看起来惨不忍睹。 孟楼还记着上次容音的叮嘱,不让他再剧烈运动,否则伤口会有破开的风险。这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心中有些底气不足,自然也不敢让她知道,因此回去的时候躲躲藏藏,唯恐被她看见了,又是一顿生气。 却不防在院中见到了厨房的伙计,孟楼觉得他站在院子里,四处探头的样子很是可疑,便出声唤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伙计不防备有人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孟楼,便立刻跑上前来,一张脸上满是惊惶之色,“小公子,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孟楼迈步往屋里走。 “公子被人抓走了!” “什么?”孟楼转身,快步向他走去,面上虽然还算镇定,声音却大了些,“什么时候的事?谁抓的?” “巳正的时候,楼里突然闯进来一队官兵,小公子正在前院呢,那官兵看了一眼画像,说‘就是她’,便把人抓走了。” 孟楼攥紧手,疼痛让他清醒起来。 巳正便将人带走了,知县府离这里有点路程,到府上时,差不多巳正三刻,那个时候,他刚从知县府上出来。 怪不得那是知县府的侍卫撤走了大半,原来如此。 孟楼咬紧牙关,下颌绷着,身上的杀意泄出,将身旁的伙计吓了一跳。 伙计问:“小公子,那些官兵来势汹汹,公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孟楼飞身而出,他的身体快成一道残影,不过几息,院中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 知县府中,容音被蒙着头,带到了一处房中,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腰后,用一根粗粗的麻绳捆住。 容音扭了扭胳膊,麻绳丝毫不动,反而磨得她的手腕生疼。 容音试探出声,“有没有人啊?”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窗外的光亮涌入,容音侧身躲了一下。 那人站在门口,没有着急进来,似乎是在打量她。过了几息后,才听到他阴沉的声音响起,“都下去吧!” “是!” 其他人的脚步声离去,门口安静的仿佛没人一样。 容音被蒙着头,看不到人,却能感觉到那人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汹涌,强烈,夹杂着无尽的恨意,要将她的身体烫出一个洞来。 容音侧了侧身子,想将自己藏起来。 那人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他缓缓走进来,关上了门,走到容音面前停下,“容小姐,好久不见?” 容音看不见他,只听到头顶这个声音,一颗心便沉入谷底。 她装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把我抓过来做什么?” 头上的麻袋被粗鲁地扯走,容音的头被带得歪到一边去。眼前骤然看得见,她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这是一间男子的卧房,面前是一张宽大的架子床,挂着竹青色的帐幔,右手边的窗户下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方面放着些文房四宝。 容音又左右看看,发现这个房间布置的低调又奢华,很多看起来不起眼的摆件,却全都是前朝大师的珍品。 “看完了吗?”有人咬牙切齿。 容音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宋湛的脸瘦了许多,也就更显得五官突出,他的眉眼更深,萦绕着一股郁气,眼睛幽深似潭,一眨不眨地盯着容音,看得她心中发毛。 他的眼底下有些青黑,下颌处的线条更加清晰,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容音却看出些嘲讽的意味来。 若是他以前是个有些恶劣的公子哥,现在则像是藏在暗处的恶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破自己的喉咙。 容音吓得后退一步。 “你躲什么?”宋湛逼近,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趴在别人的耳边说话一样,“我这副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 容音的心脏突突直跳,她慌不择路,“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向你道歉。” “道歉?”宋湛“呵”了一声,“道歉有用吗?道歉就能让我恢复如初吗?道歉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一寸寸向前,容音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墙壁,容音退无可退。 “杀了你,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容音偏过头,“那你想怎么办?” 宋湛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看到她的睫毛颤抖起来,才慢条斯理地换了个话题,“你知道你挺身而出救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吗?” 容音抿唇不语,眼睛盯着地面上的砖缝,一个字都不敢说。 宋湛俯身在她耳边,“她被乱棍打死了,她死的时候,哭的很是凄惨,我心里却畅快极了。” “她死之前,一个劲地求着我放过她,说她错了。”想起那日的事情,宋湛缓缓扬唇,“我吩咐人不许给她的尸体收棺,又找了几条野狗过来,将她的rou身啃食殆尽,之后找来道士作法,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声音很低,容音却无端地打了个寒战。 她咬唇,“你这是杀人,是要进大牢的!” “是吗?”他伸手,缓缓拂去容音耳边的发丝,“所以呢?你要报官抓我吗?还是要跟上次一样,再挺身而出一次,当一回正义使者?” 容音抿唇,不敢说话。 跟他尚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下场这样惨,那她这个始作俑者会是什么下场? 她不敢想。 看着容音的神色,宋湛心里满意极了,像是压在胸口的一个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让他能畅快的出口气。 他伸出手,缓缓覆上容音的脖子,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很轻。 “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