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鹿亂撞

    奈良公園的晨光灑落在一片澄淨的綠意中，細碎斑駁地鋪滿石板路與搖曳樹影。巴士緩緩駛入時，遠處成群的梅花鹿悠然踱步，幾只懶洋洋地臥在草坪中央曬太陽，幾只則機靈地繞著遊客低鳴，像是提前嗅到了鹿餅乾的香氣。

    眾人一窩蜂地跳下車，立刻被眼前這人與鹿和諧共處的奇妙畫面吸引。小傑衝得最快，剛買了一包鹿仙貝，立刻被幾只高大的公鹿團團圍住。他手忙腳亂地分發著，一邊躲避鹿們急切的鼻子和舌頭，一邊大叫：“救命啊——它們太貪吃了！”引來一陣善意的哄笑。

    小姜興奮地衝向鹿群，一邊喊著“啊啊啊它舔我手指了！”，一邊慌張地躲開一隻執著咬著她衣角的小鹿，像在玩一場追逐遊戲。

    章語茜蹲下身，將鹿餅乾細細掰開，餵給一隻毛色光亮的小鹿，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一個小孩。

    均博被兩個女生拽去當臨時攝影師，一邊對著鏡頭扯笑容，一邊被一隻性急的鹿頂了個趔趄，連連抱怨：“這些鹿好凶啊！”

    衛臨牽著允詩閱的手，默契地避開人群。他買了兩包鹿仙貝，將一片掰成兩半，遞給她。

    陽光斜照，幾只體態優雅的母鹿慢慢踱步靠近。允詩閱蹲下身，將掌心伸到一隻鹿的嘴邊，那鹿舔著餅乾的動作溫熱又輕柔，惹得她不禁笑出聲。她仰起頭時，發梢在陽光下微微晃動，眼眸清亮，像被晨光吻過。

    衛臨垂眸看著她笑的模樣，目光沈靜，眼神里藏著幾分寵溺。他也將一塊仙貝遞給另一隻靠近的小鹿，那鹿偏頭望著他，像在與他交換眼神。

    “衛臨，轉身！拍你們合照！”均博朝他們喊。

    咔擦一聲，畫面定格——衛臨摟著允詩閱，身旁環繞著一群乖巧可愛的梅花鹿，陽光灑落在草地與肩膀上，一切剛剛好。

    允詩閱起身時，正笑著整理衣擺，忽然感覺臀後傳來一股堅實又突兀的力道，輕輕撞了她一下。

    “啊！”她驚呼一聲，身子本能地往前傾，差點摔倒。

    衛臨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入懷裡。兩人回頭，只見一隻半大的公鹿歪著頭看著他們，那對漂亮卻堅硬的鹿角閃著光，無辜又理直氣壯，彷彿在抗議為什麼不給它吃的。

    “沒事吧？”衛臨穩住她，低頭查看。

    “沒事沒事。”允詩閱臉頰泛紅，有些哭笑不得，“就是被它的角頂了一下，還挺硬的。”

    衛臨低笑，語氣忽地帶了點壞：“是它的角硬，還是我的硬？”

    允詩閱臉上的紅暈“唰”地蔓延至耳根。她猛地推了他一把，羞惱地瞪他，卻看見他笑得肆意張揚，眼中毫不遮掩地寫著“得逞”兩個字。

    “壞蛋。”她低聲咬字，抬手在他腰間輕輕掐了一下。

    不遠處李經理喊：“餵——別在那裡調情啦，過來合照！”

    衛臨這才慢悠悠地松開她，和其他人一起走到草地中央。

    快門按下的那一刻，允詩閱突然覺得——她們三個女生，真的成為了Ninjutsu的一員了。

    —

    下午，巴士載著一行人來到位於赤阪村的金剛山國定公園。這裡溪水潺潺，綠樹成蔭，與奈良公園的熱鬧截然不同，瀰漫著山林的靜謐與清涼。

    今天的活動是在這裡溪釣，晚餐的食材，全靠大家的“戰力”。

    公園深處的小溪蜿蜒清澈，溪水從岩縫間跳躍而下，在淺灘處拍出一層層晶亮的漣漪，水溫沁涼。

    允詩閱、章語茜、小姜三人很快放棄了釣魚這種需要極大耐心的任務。她們脫掉鞋襪，赤腳踩上溪邊光滑的卵石，小心翼翼地將雙腳泡進清涼刺骨的溪水中。

    “哇——好冰啊！”小姜一邊打顫一邊滿足地嘆著，“夏天就該泡在這裡面活著！”

    “你快看那幾個笨蛋！”章語茜伸手戳了戳允詩閱，指著溪水中央幾道忙亂的身影，笑得前仰後合。

    小傑和均博脫了上衣，捲起褲腿，直接跳進溪水里徒手抓魚。他們弓著背在水中撲騰，水花四濺，卻連魚影都摸不到。

    衛臨也下了水。他不像其他人那般呼喝亂叫，而是沈穩地盯著水底，等一條魚游近時猛地出手。可那魚一擺尾滑過，靈巧得彷彿在挑釁。

    岸上的女生們爆笑連連，章語茜還不忘喊：“衛臨加油！抓一條送你女朋友！”

    幾番嘗試後，一尾銀色的青魚被他準確撈起。

    他一甩手，魚兒在空中掙扎了幾下，滴水飛濺。他回頭朝岸上的她看了一眼，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你家那位真是男友力滿分欸。”小姜托著下巴感嘆。

    允詩閱低笑：“他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霸道了。”

    “所以你才總是看起來快被吃掉的樣子。”章語茜眼睛一眯，語氣壞笑。

    “啊啊啊——你看看小傑的手臂，看看他的胸肌！我也想被他吃掉！”小姜一臉花痴，眼裡都冒星星。

    “快拍照！這畫面太美了！”章語茜立刻舉起手機對準男生群，咔咔連拍。

    “你們兩個色鬼。”允詩閱笑著搖頭，眼睛彎成一條線。

    最終，最厲害的還是李經理，用魚竿釣上幾條不大不小的虹鱒魚，贏得全場喝彩。

    傍晚時分，溪邊木屋餐廳將下午的“戰利品”做成簡單料理——刺身、鹽烤、魚湯。大家圍坐在一起，吃著自己“親手捕獲”的晚餐，配上山野間現摘的野菜和飯團，雖然粗糲卻別有風味，青春的汗水與笑聲彷彿都融進這頓飯里。

    “我覺得這一口魚比昨晚那個北海道生蠔還鮮。”小傑一邊吃一邊偷搶均博碗里的魚腹。

    “你還記得昨晚？”均博嫌棄地推開他，“不是醉得跟豬一樣？”

    晚風穿過山林，天色漸沈，夕光隱入山後，眾人踏上歸途，笑聲仍在車廂里餘音未散。

    —

    晚上，他們入住了大阪環球影城旁邊的酒店。房間充滿現代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遊樂園閉園後仍閃爍的燈火，一顆緩緩旋轉的地球標誌，在夜色中悄聲預告明天的狂歡。

    “明天你們隨便玩。”李經理拍拍手，“但今晚早點睡，坐過山車暈倒我可不負責。”

    眾人笑鬧著拖著行李進房。允詩閱和衛臨被分到一間帶陽台的客房。燈光柔和，窗外的環球影城夜景猶如童話幻境。

    允詩閱剛洗完澡，擦著頭髮走出浴室，便看到衛臨坐在床邊，手裡捧著一個小巧的深藍絲絨盒子，像在等待。

    “詩閱。”他輕輕喊她的名字，低沈的嗓音像怕擾了什麼溫柔。

    她走近，看到那盒子微微一愣：“你怎麼還準備了這個？”

    “不是求婚。”他笑著解釋，眼裡卻藏著點緊張，“就是……我想讓你知道，有些東西，是屬於你的。”

    他打開盒子，裡面靜躺著一對高橋定制的情侶羽毛對戒。線條極簡，男款內圈刻著一個淺淺的   S，女款則是   W。

    “我托主辦方請高橋師傅定制的。你的戒指上刻著W，我的上面，是S——詩閱。”

    他頓了頓，望進她眼底，聲音低而堅定：“戴在我手上，證明我有主了。”

    允詩閱沒說話，只是望著那枚小小的銀環，眼神微光流轉。

    他取出她的戒指，輕輕為她戴上，再低頭吻了一下她指節。

    她抬頭看他，眼中是震驚也是感動：“我真沒想到……”她輕聲說，“那如果你哪天惹我不高興，我就摘掉。”

    “你敢。”他將她整個人拽進懷裡，壓著倒在床上，“敢摘掉我就直接扛去民政局。”

    “日本沒有民政局。”她笑著抵在他胸前。

    他低頭吻她的額頭、鼻尖、唇角：“反正，你是我的。”

    她抱住他，手指貼著他後頸的發根，聲音低低地：“那你洗完澡出來，我也送你一份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