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

    “今晚发布黄色雷电预警，请各位居民减少外出，注意自己的安全……”

    闻昱初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客厅里除了她的呼吸声，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雷声，由远及近，风吹着木窗砸在墙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收衣服，孩子们前几天放了暑假，离开这种上下班规律的生活，自己也有些懒惰了。

    拿起放在玄关的雨伞，走到院子里收着衣服，一声巨雷声响起，门口的路灯闪了几下结束工作，木门被风吹开的瞬间，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女孩虽然淋着雨，但身上没有一处湿润，怀里抱着破旧的布娃娃，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孩童的天真。

    闻昱初从来没在镇子上见过这个小女孩，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撑着伞挡在小女孩的头上。

    “小朋友，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蹲下身跟小女孩平视，一阵海浪声传来，闻昱初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几下，没听见声音。

    “jiejie，你带我回家吧。”

    小女孩伸出手，闻昱初想也没想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没有温度。

    不知为何，闻昱初觉得小女孩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又没有印象。

    她跟小女孩一直走，从街道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经过一片漆黑的林子，来到了镇子边荒废的灯塔，海水拍打在堤岸上，小女孩看着有些害怕，捂住了耳朵。

    “jiejie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

    “jiejie我好冷。”

    “jiejie，我要找爸爸mama。”

    闻昱初在想为什么说话的是小女孩，难受的是她，脊背疼得她站不起来蹲下身，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泪水滴入海里，成为了海水里中微小的一部分。

    身旁的小女孩哭诉的声音越来越大，海浪也大了起来，她向前想要抱住小女孩回去，手扑了空。

    闻昱初从梦中惊醒，手边放着给小女孩撑的伞，自己的裤脚还是湿润的，联想到昨晚小女孩的长相，她想起来是肖平方芳的女儿肖媛安。

    她急忙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无数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使她头疼，顾不上这么多她拿起外套冲出门去超市。

    黑线顺着她家门口延伸到超市，路上有小小的脚印，闻昱初走一步，就有一双小脚印，像是带着她找路。

    还在睡梦中的王耀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像是身强体壮的青年劈柴一样。

    他踩着拖鞋站到窗边去看，以为是木匠，正准备破口大骂时，这一看给他吓得跌坐在窗户边。

    想着是幻觉，王耀偷偷摸摸往上露出一双眼睛接着看。

    院子里不是什么青年木匠，是早已经埋在土里，棺材板都钉好的老王。

    他的视角只能看到老王的背影，联想到送老王上山时那几个人逗他，王耀愤怒大于恐惧，以为是他们故意捉弄他。

    惨白的月光落在老王身上，他还穿着最爱的大背心，所剩无几的头发稀稀拉拉挂在头上，老王瘦弱的身体看着快被风吹走。

    王耀正看得入迷，老王停下了劈柴的动作，一下子转过身抬头看向王耀，眼里已经布满浑浊，没有生气。

    “你们几个演得真像。”

    此时王耀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王提着斧头转头就准备进来，王耀才发现不对劲，他所处房间位于三楼，就这么跳下去，不是半身不遂就是直接送命，出门又会遇到老王。

    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朋友，发现没有信号打不了电话。

    他连忙搬衣柜电视柜甚至床挡住木房门，拿床单打成结方便下楼，把所有床单打成结试了一下，完全不够他安全到底下。

    王耀只能认命般蹲坐在床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刚开始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故意拖着脚走路，走一步，斧头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在上二楼时，王耀感觉到周围突然安静，甚至可以说死寂，只能听见他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声音。

    老王没了声音，王耀无法判断老王的具体位置。

    一声斧头劈开木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王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找出角落里的铲子，只要老王一进来，他就给老王来一下。

    门外的老王很有精力，一下又一下劈着木门，劈门的力度越来越大，王耀知道木门坚持不了多久，挡门的东西也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