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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太子。”虞璞顿觉喉头哽住,眼眶一阵阵发热,“阿瑕,你看我是在意皇后之位的人么?我只问你的心。”“我的心?”姬瑕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我变心了。”-----------作者案:广运之记和厚载之记是明祖朱元璋为自己和马皇后设计的两枚印玺。同时还有给太子朱标的大本堂记。从记载上看,这三枚玺材质美,文字清新,有很强烈的三位一体之感。在以中古为背景的故事里借用,略有些突兀。Tea碧海青天霜凄锦衣霜凄锦衣虽已有心理准备,虞璞仍像被他当头敲了一棒,有些懵懵的,半是检讨,半是逃避地说:“也许那天,我是有些跋扈了。”姬瑕非不内疚,但长痛不如短痛,拍拍她的手背,继续坦白,“不是那天,是更早,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她,我就变心了。”“一见钟情?”姬瑕点头,“算是吧。”虞璞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讲起,断断续续地,艰难道来,“阿瑕,我们小时候,我们这些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算了吗?”“我知,我都记得。”姬瑕略有些不耐烦地摆手,“所以我说,你永远是我的皇后,你生的儿子一定是太子。凡你应得的,一样不会少。我尽力补偿你。唐中宗曾许诺韦后,‘惟卿所欲,不相禁制’。我也一样许你。”“呵,随心所欲!”虞璞笑了下,“可以蓄面首么?”姬瑕竟很认真地考虑了片刻,“只要你开心,不要太招摇就好。”虞璞深吸一口气,“阿瑕,你明知我做不出那种事来。”姬瑕反劝她,“那种事有什么不好?”虞璞冷笑,问:“倘若王姮与别个男子有了情爱纠缠,陛下也是这样器量宽宏,乐见其成么?”姬瑕勃然变色。虞璞悲凉道:“阿瑕许我自轻自贱,不过是因为我不再是你心上人。阿瑕,你怎能这样伤我?你对我的伤害,是后位、玉玺,一切富贵荣华都无法弥补的。”“那你要我怎样?”姬瑕扬眉问。“我与王姮不共戴天。你若不放心她,及早杀了我吧。”姬瑕瞠视她半晌,无奈地笑了,“阿璞,你真是孩子气。不要低估一个变心男人的狠绝。居功自傲,长门阿娇便是你的前车。”虞璞想起王姮提及姬瑕时嫌惡的神气,越发不甘,“你为了她抛弃发妻,她又何曾高看你一眼?”姬瑕把手一摊,“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她鄙视我,抗拒我,巴不得永不见我,最终却仍不得不在我身下承欢,为我诞育子女。占有她就是我的快乐。阿璞,你说你爱我,为何不能满足我这小小的快乐?你我一路行来,多么不易!逐鹿天下,为的不就是随心所欲?不要为这件事闹生分,好么?”转过天,虞璞将姬瑕的话转述给母亲听。虞夫人道:“他既已做了天子,便不能再以常人度之。这样的结果当然不好,却也不算很坏了。”“听说,王姮已有了身孕。”虞夫人眉峰一跳,站起来踱了几步,转身对她道:“无妨。而今四边未靖,帝业垂成,阿瑕仍需你的臂助。王家女纵然生子,似她那般懵懂,仅能供阿瑕床榻间的欢愉,成不了气候!”她踱回虞璞身旁,抓住女儿的肩,语重心长地劝诫,“阿璞,你要振作起来,不可再汲汲于闺阁情爱。天生你材,不是要你做怨妇。”又过了月余,阿姮的身孕仍不显怀。姬瑕很盼望她的肚腹圆挺起来,好像向世人昭告他对这个女子的极致占有。此时不免疑惑,找来女医为阿姮扶脉,从女医处得知,阿姮确已孕四月。新年伊始,捷报自四方传来。那些桀骜不驯的诸侯藩镇,在新帝强大的军事威压下,一一归顺。姬氏皇族丧失权柄百年,终于又诞生一代雄主,实现了中兴。此时,帝国的版图惟缺南粤一角。姬瑕近一年不骑马,髀rou复生,很有亲征的欲望。伟业的终章,却也该由他来画上休止符。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阿姮。留她在京中,惧虞璞虎视眈眈;携她在军中,又恐戎马悾惚伤身。阿姮自己亦有筹划,主动同他提起,“我有堂姑王莹,为越州刺史崔道衡妻。我可与陛下一道出京,去越州投奔她。”姬瑕觉得妥当。二月中,姬瑕留虞璞坐镇摄政,誓师出京,走水路南下,月末,缘汉水来至汉阴。Tea碧海青天埋骨绿水埋骨绿水楼船入江,水面陡然开阔。细雨潇潇,雾拦大江,远山涳濛,蕴着缥缈的春绿。近岸的桃云柳烟里,露出人家的粉墙黛瓦。姬瑕下船去,与前来迎驾的江汉官员及乡党会面。阿姮裹着莲青色织锦斗篷,立在船头看水,风飘飘而吹衣,听得到隐约的鼓乐声与人语声。江已浩淼如斯,更不知海之广袤何许。姬瑕惦记着她,不多时便回来,握住她的手,只觉纤指幽凉,怕她着风寒,揽着她的肩往舱阁里走,“此乡父老送来了酒食,你要品尝么?”阿姮点头。姬瑕递箸与她。她果然每样尝了下,末了还饮了一杯米酒。酒后,玉白双颊泛起晶莹的粉色,双眸也似水含情。她起身回内室,拿了一对白棉布袜来,交给他,“耶耶在世时,我常作袜与他。”一向懒动针黹的她,近来却勤于女红。姬瑕以为她是在给婴儿做衣服,还暗自庆幸她母性觉醒,不想竟是为自己作袜,患得患失之心暂歇,满满是感动。“姮姮,”他拍拍膝头,“过来教我抱抱。”阿姮在他怀中坐下。姬瑕隔衣抚摸她隆起的小腹,感受两人骨rou的联结。他的精与她的血凝成这一颗珠,盘据在她的zigong,勒索她的供养。最深刻的占有。“也不知是男是女,”他说,“你想过名字么?”阿姮摇摇头。“你喜欢男孩女孩?”她垂睫不语,忽然侧耳,聆听外界的喧哗,对他道:“我姑母的船来了。”姬瑕搂紧她,温存许久,又衔住她的唇珠亲吻。阿姮偏开头,“陛下?”姬瑕抱着她起来,“我送你过去。”越州来的亦是楼船,旗旌招展,甲士森立。两船间架起梯道。一个青年男子携仆从过来,叩首见礼,“越州刺史崔道衡子崔君愍(音“敏”)问候陛下、贵妃娘子。”阿姮心知,这是堂姑的一个继子。只听姬瑕问:“君愍可还有兄弟?”崔君愍答:“兄弟九人,臣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