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不力5-谢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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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刑狱堂,就是墙壁上挂满各式刑具、火舌在木炭和铁掌之间噼啪作响、老虎凳上血迹斑斑、到处哀嚎惨叫不断的人间炼狱。 谣传,全是谣传。出差在外的谢闻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安抚司刑狱堂从不打人! 要打都是司长打,后面这句谢闻没说。 事实上,刑狱堂确实没有惩戒的职能,它只负责断案司判、调整法度。不管是对外面无恶不作、刷杀掳掠的凶兽,还是对司内触犯规矩或犯了错、误了事的安抚使们,刑狱堂都不负责惩戒,只负责定罪给判决。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刑具,甚至连刑堂都没有。为非作歹的凶兽有道士和江湖人士负责,擅自买卖欺压精怪的恶人丢去给政府衙门就行。 至于司内有犯了错的,院役有院使管,院使有堂主管,而堂主,自然有司长亲自惩戒。 * 谢木东已经很久没被罚跪过了,主上宽和仁善,不兴重刑rou刑,规矩虽严但也不会动辄就下去挨鞭子挨到丢了性命。自从赐了字做了堂主,主上更是给足了体面,甚至很少在下属面前训斥冷脸,有什么该罚得该骂的都在书房里解决。 主上说的对,谢木东想,自己就是过惯了好日子,得意忘形了,才会懈怠至此,让主人动怒。 主上的罚很难捱,是谢木东捱过做难捱的责罚。这实际上很难想象,因为谢木东是暗卫出身。刚开始修行的时候化形不全,在凡人面前露了破绽,被一个恶道士用法术抓住,本来是想杀了卖给药铺,去的路上碰见当地贵族王爷路过,起了兴致买回来做侍卫。 普通暗卫到处都是,但这妖怪暗卫倒是不同凡响,带出去也能充充场面。王爷笑着对身边的管家说,管家接过牵在他脖子上的绳索,系在马车车辕,应和了声“王爷高见”。 谢木东挨过板子,跪过锁链,嘴里含过陶瓷碎片,手指上过夹板,还挨过鞭子,各种各样的鞭子,可这些都没有在主上这挨的罚般令人惧怕。 废话,白草堂的谢燕山翻了个白眼,人类的刑罚能和长了几千年的打妖柳比吗,你们几个修为加一块都没主上手里的藤条深。 谢木东记得自己第一次在主上面前受罚是奉茶思过,他出身暗卫又是精怪,这样的惩罚就算罚上几天几夜都该不痛不痒才对。可仅仅过了一个时辰他的双手便不听使唤般发抖,几乎从未体验过的麻痒疼痛从小臂慢慢延伸到大臂,要全神贯注才能维持姿势不让茶杯发出声音。主上明明就在案前读书,不说动作连眼神都没看他一眼,可他分明感觉头顶传来的威压仿若实质,压的他心头发紧,手上仿佛有千斤重。 谢木东竭尽全力想压抑颤抖,保持心绪平稳,可体力像是被人开了个口子,飞速流出体外,妖力在体内晃动起伏,激地他脑袋突突的疼。等又过了一个时辰,双手已是稳不住,摇晃着打哆嗦,大腿上的肌rou也在抽搐着颤抖,手臂上的麻筋一抽一抽地跳动,疼得他冷汗直流。到第三个时辰,谢木东已是强弩之末,汗流到眼睛里让他睁不开眼,下唇被反复咬得血呼啦擦的也不敢舔,怕发出声音,手已经维持不住高度。他想告罪,想求饶,想认错,但都被死死压回颤抖的嘴唇里。 谢木东已经不记得自己又跪了多久,只记得第二天醒来他的胳膊和膝盖甚至没有知觉,等到四五天了才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开始撕裂般的剧痛颤抖。 初来的时候自己还未接手刑狱堂,他更多负责辅佐学习,再偶尔出任务。干的活不大,犯的错误就小,很长一段时间主上对自己的责罚就是奉茶思过,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长短。使得那段时间他看到茶杯就手臂发麻,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按照谢日尧的话来说,奉茶思过有主上在和没主上在简直是两种刑罚,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没有妖能在主上面前跪够五个时辰,谢日尧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有也是主上开恩,收了神通。 这话有点夸张,但谢木东确实没跪超过四个时辰过,三个时辰往后便是极限。 “主上法力高强,有通晓天地之大能,精怪妖兽在她面前便无所遁形,妖力尽失。其中威严,你当然扛不住”,谢燕山一边给他无知觉的手臂疏通经络,一边笑眯眯地安慰他,“没事,等你实力长些,这奉茶思过便不是最难捱的了”。 到后面接的任务逐渐多了,学的东西也深了,逐渐可以管几个案子了,奉茶思过果然就不再最令人畏惧,他也明白过来谢燕山的意思。不是因为习惯了被罚思过,也不是因为实力足以扛住责罚,而是开始挨打了,新的心理阴影堂堂来临。 第一次挨完藤条,被寸雪背着送到百草堂的时候,谢燕山已经倚在门框边上等他了。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寸雪稳稳地把他放在堂内榻上,也没伸手扶一把,对寸雪一拱手:“辛苦寸雪大人”。 寸雪对他垂头行礼,一板一眼地回“不必”,又看了眼身后还在发抖的谢木东,补充了一句:“打的腿”,便行礼闪身回去了。 还是这么惜字如金。 谢燕山目光落在谢木东身上,看他还能坐着,便知道打的不是大腿,蹲下身,要挽起谢木东的裤脚。刚碰到腿前侧,谢木东就像被烫着了一样猛地往后缩,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幼犬,浑身一直发着颤停不下来。谢燕山深知主上藤条的厉害,叹了口气便也没勉强,先让人往后坐了坐,又给人裹了层被子。在主上屋里受罚总是很冷的,以前谢燕山甚至什么都没挨光罚跪就被冻到风寒,刚刚摸这孩子的手也是冰凉。 出去倒了杯茶的功夫,谢木东已经平静下来,不再整个人应激地紧绷。听到有人近身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坐直,看了眼谢燕山,双手接过他手里的茶,低声道了谢,只喝一口,便放在一边。 谢木东低着头,从谢燕山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没束起来的头发。谢燕山又叹了口气,主上跟他说这新来的孩子性格认真,就是话少。现下要自己说,这哪里是话少,简直是纯闷葫芦。便又蹲下身去,再去挽他的裤脚,这次谢木东虽然僵硬着,倒也没躲开,任由谢大夫褪下自己的鞋袜。 谢燕山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脚踝又摸了摸脚底,摸到一片平滑后心里松了口气,还行,没打脚心,不然接下来几天可是走不了路。把裤脚一路卷到膝盖以上,一整个红肿青紫,有的地方已经发黑,一看就是跌跪在地上不知道多少次。小腿更是惨不忍睹,全是愣子,红的紫的黑的流血的破皮的,一大片一大片印在小腿上,连块空出来的皮肤都找不到。 谢燕山把药在手心里揉搓捂热,一边覆在膝盖上用手法散淤血,一边头也不抬地轻声说:“主上仁善,罚过便是放过,好好养伤,不用想别的”。揉搓膝盖的手忽然感觉到一阵湿意,有泪水滴在自己手背上,谢燕山也没停顿,该抹药抹药该揉血揉血。 不一会听到头顶传来带着鼻音的声音,“主上动怒了...是我无能...我...” 说的话颠三倒四不完整,也不妨碍谢燕山听懂,抬头看了眼低着头的谢木东,站起身,突然问:“你挨罚的时候也哭了吗”。 谢木东一愣,以为他在责怪自己失仪,低声说“没” “那还差得远呢”,谢燕山点点头,“等你被主上打到哭着求饶,再来说这话吧”,没理震惊抬头的伤员,谢燕山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谢木东没再说话,谢燕山转身在药柜前思索抓药,不一会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也是吗” 谢燕山头都没抬,“当然”,停了一下复又真心实意地补了一句,“你已经很好了”, “谢日尧那小子第一次挨打就痛哭流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