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万事兴 (1)
家和万事兴 (1)
莉莉丝怔怔地站在镜子前,里面妩媚高挑的女人像一串成熟的葡萄一样丰满可口,也一脸无措地回望着她。这个房间,这面镜子,所有的陈设都和她离开的时一模一样,甚至十年前那个她随心所欲扔在凳子上的黑丝袜都还垂在那里,仿佛随时等着她回来。打开衣柜,从前那些暴露的衣饰被整齐地挂起,崭新如初,沉默地谴责她的抛弃。 如果不是有所牵挂,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留着这些东西? 客厅里响起了脚步声,莉莉丝循声望去,一身黑风衣的路西法从昏暗地走廊缓缓踏进月光下。淡青色的皮肤在冷调环境中显得苍白铁青,他的表情却是难得一见的柔和。平时盘束起来的发丝垂落着,像一条盈盈泛光的瀑布。他什么时候开始留的长发?印象中他一直反感过长的头发,可现在那头青发却和她一样长到了脚踝,无声地记录着离别的十年。路西法的怀里抱着一个被结实捆着的男孩,此刻正在呼呼大睡。梦中的少年依然在游乐园中快乐地徜徉,沉稳的睡眠让他双颊微红,嘴巴大张流着口水。 ……这表情怎么看都只是玩累了而已。 路西法将熟睡的少年放在沙发上,解开了那根一直捆着他的绳子。做完这些,他回头看向伫立在卧室门口那抹黑色的美丽身影,脸上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一切都仿佛在他的预料中,他笃定她会抛下那两个乘虚而入的男人回到他身边。 “欢迎回家,莉莉丝。” 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住,他热烈的气息从颈窝传来,莉莉丝立刻感到肩膀一酥,身体有些发软。这个永远如同冰山一样冷漠的男人,什么时候呼吸炙热得如同火山一般了?她想将他推开以保持那份前来谈判的冷静,路西法却没给她机会。湿漉漉的亲吻从脖子一路爬到脸颊,再包裹住她玲珑的耳朵,被他吮过的颈侧就仿佛有千百只小虫爬过,肌肤上的每一根绒毛都动情地颤栗起来。明明那些调情的动作生涩得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带来的反应却如同岩浆般致命的火热。 “停……停……” 葱白的手指绵软地捏着他的肩膀,企图拉开距离维系仅存的理智。莉莉丝支支吾吾地呜咽拒绝着他的爱,声音却甜美得像是在邀请更多的侵犯。一个激烈的吻堵住了她的嘤咛,路西法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牙齿不断与那条香软的小舌头紧紧纠缠,忘情地搅动让混在一起的津液溢出嘴角。他根本不会接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某只魅魔从来都在前戏上显得很敷衍。横冲直撞的牙齿把他们双方都磕出了血,比起情人,他们更像是两头抱在一起撕咬的野兽,却火上浇油地将这把情欲的火烧得更旺了。身体很快在沸腾的愉悦中失去重心,路西法蛮横地搂着她一路进,无力反抗的莉莉丝就只能一路退,直到guntang的身体撞到了冰凉坚硬的镜子上。背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没能忍住喉咙里一直藏掖着的娇嗔,一个动情的信号,足够引爆两个人压抑已久感情的火星。 “哈……哈……” 放开莉莉丝那沾满血迹的红肿嘴唇,路西法灼灼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翻动着毁天灭地的欲望。羞臊得无地自容的莉莉丝欲盖弥彰地用手挡住双眼,只觉得小腹一紧,胯间那片聊胜于无的布料早已湿成一片汪洋大海。 “莉莉丝,我想cao你。”路西法的吐息像一壶稍稍撬开瓶口就会熏醉人的陈酿,而她就是那只被迷得晕头转向的蝴蝶,“你也想cao我,不是么?” 他掰开她的手,逼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浅棕色的丹凤眼闪动着破绽百出的爱恋,就像企图藏在轻薄云层后面的满月,只要一阵风吹过,就无处可躲地泄下光辉。 黏稠的僵持突然被门外凯尔派在睡梦中的呢喃声打破。她侧过脸不再看他,试图拣回一些残存的理智。 “路西法……不要杀他……求您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的表情。一个绝望的母亲的表情。火热的气氛被一盆心碎的凉水浇灭,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重新直视自己。 “听着,莉莉丝,如果我想杀他,沙发上现在只会有一匹死马。”路西法淡淡地说到,“但他是你的,就和这屋子里的东西一样,我既然决定留下了,就不会让人轻易破坏。” 她脸上那呆呆的表情莫名让他心情极好。就像很久以前她听说自己要陪她去天堂开庭的时候,也是这副傻傻的样子。即便身体已经成长得那么成熟了,在他面前她还是那个把心事全都写在脸上的小小魅魔,并且之后也一直会是。 “……您要与天堂开战吗?”沉默良久后,莉莉丝忧心忡忡地问到。 “怎么生孩子的时候没见你为地狱考虑这个问题呢?”路西法一脸嘲讽地调侃到,“罢了,你八成是想着牺牲自己跟天堂那帮家伙鱼死网破来保全那三个废物男人的性命。”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为了防止天堂怪罪那匹水马,你甚至在他身上偷偷下了禁术,作出一副就算他杀了人也是被你使唤的表象。”路西法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又心疼地皱起了眉头,“好一个丧心病狂的女魔王,一个同时支配天使、人类和恶魔的存在。那群愚蠢的鸽子又怎会不设法除掉你?你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孩子不过是他们举起讨伐你旗帜的借口罢了。” 他的指尖微凉,揉搓得她痒痒的。莉莉丝像只被摸得很舒服的猫一样主动地将脸蛋儿贴向他的手掌,安静地听他说话。这样才像她,一个骄傲放纵的灵魂,在他提到她的所作所为时坦然且自豪,仿佛那罄竹难书的罪行是自己的赫赫战功。 “路西法,天使很虚伪,人类很贪婪,只有对欲望绝对忠诚的恶魔不会撒谎。”莉莉丝深深地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到,“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出生在地狱。您是我们所崇敬的王,是守护地狱的神。现在您的子民犯了错,惹了众怒,就请您给她降下必要的惩罚吧。” 浅棕色的丹凤眼里散发着无所畏惧的光芒,这次换她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炙热且忠贞。 “路西法,我不惧怕死亡。我更害怕我所爱的人因为我受伤。” 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让路西法哑然失笑,他像要嵌入她身体似地紧紧抱住她,心里激起一股从未出现过的暖流。从来只会尊崇内心却不会趋利避害的莉莉丝啊!一只永远盘旋在高空的鹰,宁可累到坠落,也要用尽力气飞翔到最后一刻。 “嫁给我,莉莉丝。”漆黑的双眼融化成静夜下翻滚着温柔的湖泊,澄澈的夜空在里面倒映出星光,“我们的结合将令天堂忌惮与地狱对抗。而你,地狱的女王,作为惩罚,你将永恒地在我身边,辅佐我,依赖我,爱恋我。” 唇瓣激烈地交织在一起,这次莉莉丝引导着路西法,教他如何用舌头的纠缠和碰撞来表达爱意。他们不断亲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夏夜里延绵不断求偶的虫鸣声,又仿佛咂咂爆裂在空中的璀璨烟花。十指相扣,长发交缠,他们互相主导,即便是最普通的姿势也感到乐此不疲。隐忍十年的火山一旦喷发便势不可挡,只有她那为爱而不知疲惫地摆动的腰肢,才能全盘承接下来。他们将头发编在一起,拧成一股绳线,这样就谁也离不开谁了。两朵此起彼伏的浪花,愉悦地跳动着,嬉戏着,远比伊甸园里木讷的亚当和夏娃更快乐。 还有什么比爱更猛烈的春药呢?哪怕只是肌肤的触碰,都能激起足够让颅内高潮的电火花。所有的技巧都不再重要,是那爱人的呼吸,彼此沉浮的身体,一声声满足的低叹,才是极乐最真实的具象。 他人即地狱。地狱即天堂。